莉拉

「这里是影山,一切已经准备就绪,请下令行动开始!」我用对讲机进行通讯。

「好,今晚也要靠你了,我们的无名英雄,狙击手『帝王』!」我的上司,城户淳也半开玩笑的说。

「请别再用那个称呼叫我了…」我苦笑回答。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,我就被周遭的同事取了这么一个绰号。虽然我明白这个称号,是大家对我的狙击技术的赞赏的表现,意思是「居高临下,掌控救援现场一切的『帝王』」,但我可不是独裁者,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,即使是现在也一样。

「所有队员准备,人质救援作战『雷霆行动』,开始!」城户下令。「Yes sir!」我和其他队员响应。

「放开我!求求你!」女性人质大叫。挟持她的男人用枪指着她的头,威胁道:「别过来!敢过来的话,她便会失去性命!」

「有事慢慢商量,请你先放下那东西…」谈判专家尽最后的努力,希望能避免最坏的结果。而这个时候,其他人质救援班的队员趁机从后接近匪徒,静待拯救人质的机会。

「队长,最后确认,如果发生突发情况,严重威胁人质的性命时,我是否有当场击毙匪徒的选择权?」我问。

「我允许你在最坏情况下这样做,但请尽量避免。」城户答。

「了解。」我答,同时最后一次确认了手上的狙击枪的状况。我把眼睛靠近瞄准镜,对准目标。「1,2,3!」我在心里默数了三声,随即开枪。我射出的子弹划破夜空,准确地击中匪徒持枪的右手,令他失去武器和开枪的能力,女人质亦利用此刻顺利脱困,她瞬即被我的其他同事保护。余下的人则一哄而上,把匪徒制服。

「我们警方的人质救援班再次成功救出挟持事件的人质!请人质救援班组长,城户淳也先生说几句!」记者在现场采访。

「这次的成功,有赖一众队员,以及多方面的协助。我也要好好感谢我们的狙击手,多亏了他,人命的损失才可以降到最低。」城户说。除了作为队长的他外,我们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不能公开的,甚至要对亲人保密。

「吁—」我回到家,马上洗了个热水澡,放松紧绷的神经。今晚的行动很顺利,我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表现。可以的话,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出动,因为,人质救援班需要出动就意味着,有人正遭受生命危险,这是我最不愿意出现在这个和平的社会上的事。

我洗澡过后,换过睡衣,打开客厅电视的开关。「怪盗『太阳王子』再次成功得手,在被严密戒备的情况下,仍能盗走著名水晶摆设设计师宫崎亮子的得意作品『双生天鹅』!更令人吃惊的是,尽管警方的怪盗对策组发现了『太阳王子』的踪影,但没有任何一位搜查官能追上他的脚步,被他顺利逃走…」电视机上,正播出这段新闻。我轻叹一声,想:「那家伙还真是不死心,竟然又出手了啊…?」

怪盗「太阳王子」是位大盗,专门对宝石,艺术品等价值不菲的宝物下手。他是在约两年前出现的,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,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和听过他真正的声音,可以说是位谜团重重的怪盗。但只要是他盯上的宝物,最终一定会被他成功得手, 他在这两年来,更是从未失手过，不论警方设置多慎密的包围网也是枉然。令我困惑的是,为甚么他每次都能轻易突破警方的追捕?我们警方的包围网有那么不济吗?而且他每次下手时,基本都是光明正大地行动,在众目睽睽下把目标物盗走,更会预先发出预告信,丝毫不把警方放在眼内。我心里对他这种人半点好感也没有,更恨不得怪盗对策组的人能早日把他绳之于法。只是,我终究是一位旁观者,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扯不上,我是这么认为的。想到这里,我便关掉电视,一番梳洗后便上床睡觉去了。

一觉醒来,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总觉得早上好天气的日子好像变多了?该不会是连太阳也对怪盗「太阳王子」有一丝怜爱,在他成功盗得「双生天鹅」的隔日,特地给予好天气?不,一定是我多心了,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呢？我摇摇头,起床梳洗过后,换上西装出门。我告诉自己,不要再多想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的事情了,因为,即使我是警察,却无权追捕他,那是怪盗对策组的工作。

我在街上的便利店随便地买了一盒三文治当早餐,边吃边回到警局上班。我们人质救援班的成员,全都是警局里的文职人员,日常处理相关文件。因此,除了城户组长和警视总监外,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的。

「喂,影山!你要不要来我们重案组工作?」重案组的池尻警视问:「及川那家伙几次说要把你挖过来哩!」

「还是算了吧,你不是不知道,即使到了现在,我还是无法接受要跟及川前辈他在同一个组里工作…」我苦笑回答,这是事实,我不喜欢及川前辈,也对他有竞争心理,而且是自就读警校时便开始的。那时他和我一样,也是狙击的能手,尽管是前辈,却常把我耍着玩。我之所以在警校毕业后加入人质救援班,也是为了追随他的脚步。不幸的是,及川前辈因为一次意外,再也无法使用狙击枪,只能改用手枪,逼于无奈,唯有离开人质救援班,转往重案组工作。我留在人质救援班的理由,除了自己的因素外,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希望自己能顶替及川前辈的空缺。

「你来体验一下也好,毕竟从今天开始,就是为期三个月的调职适应期,你应该也想试试能不能转为前线工作吧?总是留在署里是很闷的。」池尻提醒我。

「我会考虑的。」我随意应他。

「大消息啊!人质救援班被强制解散,重新改组啊!」小笠原警部补大叫。不会吧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
「快开启电视!上面正在播放实时的新闻!」他说。

「以下是最新消息!警方人质救援班组长城户淳也由于被认为涉及重大疏失,即日起暂停职务,而目前的人质救援班成员亦要一概停职,转调往署内的其他部门,人质救援班同日重新改组,成员及队长全部将由警视总监直接任命…」记者正在报导这个令我和其他人质救援班成员晴天霹雳的消息。

「影山,石川科长找你!」江川搜查官叫我，我尾随他进入石川科长的办公室，他向石川科长点头后马上离开，并关上房门。

「影山,你知道了城户的事了吧?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,你想转调到哪个部门?」石川问我。

「我想去前线工作。」我毫不犹豫地说，因为，自我当上警官以来，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在最贴近市民的地方保护他们，这也是我加入人质救援班的理由之一。

「你要不要去重案组或是怪盗对策组工作?以我所知,那两个部门都比较缺人手,即使你转调过去,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的。」石川问。

「我要考虑一下。」我答。

「我等你的回答。不论你最后加入了哪一个部门,也是重大的得益。因为,我知道,你当初在警校的表现,是足以实时加入它们的。不过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人质救援班,是因为前辈及川吧?真是的…」石川苦笑。

「要是没事的话,我先出去了。」我说，我尽量表现得不太有所谓，毕竟我们人质救援班的成员目前应该是重点监察对象，没有资格对人事安排说些甚么。

「啊,我忘记说了,我安排了你在今天开始的,为期三个月的调职适应期内,趁机体验一下两个部门的工作,你先去当值各一个月，再作决定吧。」石川说。

就是这样，我开始了在重案组的体验生活。在重案组里,我靠着准确的判断力,成功侦破了人口贩卖事件,跨国贩毒事件,黑社会私斗事件,还有一宗凶杀案。因为我在这些事件中,全都成功确保犯人不能逃走,所以「帝王」这个外号不径而走,意思是「控制事件现场一切的最高权力者」,但我的人际关系不怎么好就是了。

最后，未等第二个月的适应期开始，我还是决定转调过去怪盗对策组。石川组长见我在重案组那边表现得不错，直接把我任命为怪盗对策组的北川分队队长，当是奖励。而我之所以会这么快便作出决定，除了是因为我始终未能放下及川前辈的事，也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对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的行为坐视不理了。既然自己已经加入了怪盗对策组,便一定要逮捕他,揭穿他的真面目,把苦主的失物全部起回!

话虽如此,但我加入怪盗对策组后,那家伙却未曾发出过任何一封预告信。我和我的队员们,对此大为意外。不过,我们倒是在这段时间跟传闻中的怪盗集团「夜鸦」交了几次手,他们发出了几次那封作为象征的黑色预告信。我们在这几次行动中,被搞得灰头土脸,事先部署好的防线对「夜鸦」一伙完全不起作用,还是被他们成功盗去他们锁定的目标。

正当我们已经不再期待怪盗「太阳王子」发出预告信时,一封橙色的信却送到了警视厅,收信人指名是整个怪盗对策组。我拆开信封,看见的果然是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的橙色预告信。「今晚,我会来取走森山辰也先生拥有的黄钻『月之泪』,怪盗『太阳王子』。」信上只写了简短的几句话,信纸背后一如既往的印有一个太阳的纹章。看着这个太阳纹章,我的好胜心不由得被挑了起来。

「金田一,快把有关『月之泪』的资料整合给我看一下!」我说,国见警部补在这时插口:「给你,队长。我已经查到了,森山先生目前正将『月之泪』借给县内的国立美术馆展出,那个怪盗要是想出手,可说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。我给你的那迭数据,是美术馆的内部结构图,保安系统位置图,还有一些关于森山先生和『月之泪』的背景资料。」他把一迭纸交给我,我接过细阅,内容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。不愧是国见,办事效率够高。

我仔细研究所有资料后,一个计划渐渐在我的脑海里成型。「好,我已经有计划,要怎么做才能当场捉住那家伙!」我说:「北川分队是时候要出动了!」「Yes,sir!」我的部下们回应。

我决定在展览馆的展厅隐蔽处埋伏,杀怪盗「太阳王子」一个措手不及。由于他在预告信上未有提及过会在甚么时候出现,因此我们整个怪盗对策组的成员只好在入夜后轮番驻守,以防他突然出现。不过,就怪盗「太阳王子」以往所作的案子的纪录来看,他多数会在七时或八时正现身,所以这次应该也会一样。

一如我所料,当时钟的指针指着七时正, 馆内的照明突然全告中断。接着,我看见一个人影,他轻易地越过保安系统,接近橱窗,摆弄了几下,便在没有触动警铃的情况下把黄钻「月之泪」取出,他的手法依旧是干脆利落。只是,到此为止了。我打了一个暗号,所有人立即冲出,把怪盗「太阳王子」围成圆心,不让他有任何逃走的空间。我同时开启预先准备的照射灯,取代馆内的照明,还能阻挠他的行动。

「怪盗『太阳王子』,你已经被包围了,乖乖束手就擒吧!我,警方怪盗对策组，北川分队队长,影山飞雄,今晚就要将你逮捕归案!」我充满自信地说，他已经被重重包围，不会有机会能逃掉的。

「不愧是『帝王』,能设下这样的陷阱,算你厉害。但要是你认为这样就能捉住我,也未免太天真了。你以为普通的人链会对我有用吗？其实啊,光有人数是拦不住我的,我是认真的。」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用尖锐,冰冷的声音和语气说，显然他有使用过变声器。这份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？不等我反应过来，他随即掷出一个催眠弹,它掉地引爆,整个展览厅立即充满催眠气体。我强撑意识，举步维艰地前进，希望能追上那远去的人影。

「你别…想逃,怪盗…『太阳王子』!」我总算是在天台追上他了，虽然催眠气体的作用仍在，但还是有捉住他的希望的。我猜，只要再过四、五分钟，催眠气体的作用便会减退的了。倒是他为甚么要逃到天台这种无处可逃的地方？

「呵呵,想不到,『帝王』阁下还挺能干的嘛!不过,拖着那副身体,你还能做些甚么?」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笑着问我，是冷酷无情的嘲笑声。果然，他真的十分令人讨厌，这种恶徒，我一定要把他绳之于法！

「就算今晚我捉不到你,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捉到你!不管要花一年,两年还是多久,能逮捕你的人,只有我而已!」我强硬地向怪盗「太阳王子」放话,丝毫没让步。

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用尖锐的语气说:「要是你办得到的话,就试试看吧。从今晚开始,你就是我的对手了。不管你有多周密的计划,我都会成功盗走我锁定的目标的。你就试着来阻止我吧?后会有期了,『帝王』!」他的话音刚落,便从屋顶一跃而下,搭着小型热气球,迅速隐没在夜色当中。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消失的身影，随即明白他选择逃到天台的理由，原来他藏了这么一手。

由于怪盗「太阳王子」成功得手,我们被逼在随后召开的记者会承认失误。其实不是我们办事不力,只是怪盗「太阳王子」那家伙太厉害罢了。不过,我相信,终有一天,我会逮捕他,揭穿他的真面目。因为,他所做的事是不对的。

然而,我没预料到的是,怪盗「太阳王子」那家伙,竟然完全不把我们警方当一回事一样,在成功得手的隔日,又再发出预告信。

「队长!那个可恶的『太阳』又寄出预告信了!这次他的目标是一幅油画,名叫《天堂鸟》,是名画家冰室光先生的作品!据说那幅画是今天早上才空运到日本的,而且今晚会在冰室的纪念画展里展出!他的消息真灵通…」金田一向我报告。

「油画?」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却是满脑子的问号。因为,根据纪录,「太阳王子」专门对大型宝石下手,纵使他曾经盗取过艺术品,也仅限于那些有使用宝石来加工的;他从未试过盗取油画。这幅名叫《天堂鸟》的画作,到底有甚么吸引他的地方?

而更令我诧异的是,另一封预告信的出现。就在我准备带队先到今晚的画展会场一探究竟时,小田切警部补却气急败坏地手握一个黑色信封跑进我们的办公室。未等他开口,我已经猜到是甚么一回事了。我的心里不禁犯嘀咕,怎么好巧不巧,最令我们头痛的两组怪盗,居然盯上了同一个目标。

「那群该死的乌鸦又要出手了!这次他们要的是冰室大师的画作《天堂鸟》!而且这次他们还特别强调『一定会弄到手』!先看一下吧!」他把信递给我,我接过便取出信纸,大声念出来:「致冰室光先生:今晚,我们会来夺走《天堂鸟》。即使你要求警方帮忙保护也没用,因为我们志在必得。再说了,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,为甚么我们会盯上这幅画。『真相虽被掩盖,但终将水落石出。』怪盗集团『夜鸦』拜启。」最后的那句到底是甚么意思？我想破头也不明白。

「这封信是冰室先生拿来的，请问队长你有甚么对策？」小田切警部补问我。

「我是有一个计划，但需要冰室先生的帮忙。」我说。

***

晚上，我们怪盗对策组做好会场内外的警备，对入场宾客做了简单的搜身，但没有任何发现。基于这次连「夜鸦」也会出现，所以我也向上级请求增添人手。至于妨碍怪盗集团「夜鸦」和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的陷阱，亦已经准备就绪了。

「大家晚上好！欢迎来到本人冰室光的得意作品，《天堂鸟》的揭幕礼和展出会场！今晚同时也是本人的出道纪念画展的优先场，希望各位来宾能尽情欣赏！事不宜迟，我们马上开始揭幕礼！」冰室说，掌声雷动，他拉开幕帘，整幅《天堂鸟》随即展现在宾客的面前—其实并不是。这幅《天堂鸟》只是一幅由冰室先生绘画的仿制品，真正的《天堂鸟》，被我藏在会场内另一幅大小相若的油画后面，相信怪盗集团「夜鸦」和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绝对不会想到吧，真正的画已经被掉包了。知道这件事的，只有我而已，为了安全起见，我没有把自己的行动告诉冰室先生。我只是跟他说，自己想要一幅《天堂鸟》的仿制品而已，他一定没想过，我竟然是把它拿来当烟幕弹的。

「好了，各位来宾！现在就是画展的优先场时间了！请各位尽情欣赏我的作品！」冰室说，掌声雷动。而我则一直在假的《天堂鸟》附近站岗，视线亦没有离开真正的《天堂鸟》的所在地半分。

「来来来，介绍你认识！今晚的警备负责人，警方怪盗对策组，北川分队队长,影山飞雄先生！他是位优秀的人才！」冰室把我拉到一旁，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。

「你好。」我生硬地对这个人打招呼，因为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。

「你好！」男性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，介绍自己︰「我是日向翔阳，『太阳一族』的当家，日向财团的主席！请多指教，影山搜查官！」他伸出右手跟我握手。

「日向先生喜欢我的画吗？」冰室满怀期待地问日向。

「还不错。」日向回应，我趁机打量他。虽然他的身型矮小，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，和他的身高正好形成明显的对比。而他的样貌尽管不算出众，但那一头显眼的橙发，却为他增添几分明亮、温暖的感觉。他给人的感觉，就如同太阳一般，不愧是「太阳一族」的一分子。

 

我见冰室和日向似乎还未结束交谈，便识趣地走开，但我的内心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忐忑不安，难道有甚么事要发生了？那群怪盗该不会已经来了吧？

 

「啪」的一声，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。停电？我心想，随即否定这个假设，因为后备电源没启动，所以这一定是人为的。他们的行动迅速真的令人吃惊。「各位来宾请冷静！」我说，心里的不安有增无减，因为对那群怪盗来说，会场被黑暗笼罩是最好的机会。虽然我准备了陷阱，但「夜鸦」和「太阳王子」会否顺利上钩就不知道了。

 

照明突然恢复，而《天堂鸟》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。「怎会这样的？」冰室大呼︰「我的宝贝画作！」只是，事情还未结束，四处忽然烟雾弥漫…

「快逃啊！失火啊！」有人大叫，所有宾客一哄而散，我连忙指示部署在会场的警员协助疏散人群，然后撤退。当所有人全部来到展览馆外面，我便交待部下们照看宾客们，自己则是再次进入展览馆，希望能阻止怪盗「太阳王子」或是怪盗集团「夜鸦」。我丝毫不觉得，自己的陷阱能拖延多少时间。

 

当我返回展览厅，检查收藏真正的《天堂鸟》的地方时，发现画作果然不见了。他们还真是了不起，竟然能识破那幅《天堂鸟》不是真货，还找到我收起的《天堂鸟》。我毫不犹豫地便往楼顶的方向跑去，因为，直觉告诉我，怪盗们全是些喜欢从高处离开现场的家伙，至少「太阳王子」就是如此。一路上，我却不断踢到一些小型的烟火筒，虽然不会令我受伤，但接连不断的轻微爆炸却足以拖慢我的脚步。

 

终于，我在展览馆的直升机平台上找到他了。我站在门边，掏出怀里的手枪，「喀嚓」一声，为手枪上膛。

「别动，怪盗『太阳王子』！」我说，并举起手枪指着他︰「把《天堂鸟》还来！」

「还给你？好让你把它还给冰室那混账吗？别开玩笑了！」怪盗「太阳王子」

激动地响应︰「你根本就不知道，《天堂鸟》所隐藏的真相！我要把它送还给真正的主人！」他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。

 

「真正的主人？你别胡说了！再不把它还来，我就要开枪了！」我持枪一步一步走近，他则节节后退。跟以前的报告上写的资料一样，不知为何，怪盗「太阳王子」从来不会在和搜查官一对一的对峙中，让对方有接近他的机会。而纵使我们搜查官们想办也办不到，因为他的身手很灵活，完全不是普通人的级别。当我们接近他，他总能单靠几个起落，甚至是用跳跃来闪避，完全将追兵玩弄在股掌之中。而且，听说他的跳跃能力更是十分夸张，能跳得比身高近一米九的江川搜查官还要高出一个半身，虽然我不是很相信就是了。

 

当我走进他的安全距离内，我便开枪了。怪盗「太阳王子」几乎是同时连人带画的贴地滚了出去，我看见他的右手亦在同一瞬间握住了一支改造手枪。想跟我比拚枪法是吧？你太天真了，即使我本来是擅长使用狙击枪，但并不代表我在使用手枪的时候会失了准头。

 

我连续朝「太阳王子」他开了数枪，只是我击出的子弹，都被他以干脆利落的动作全部闪开，甚至连《天堂鸟》亦毫发无伤，他的反应的迅速令我瞠目结舌。就在我为手枪重新上膛的时候，他忽然一个突刺向前冲来，欺近我的小腹，右手握住的改造手枪同时对我开了两枪。「磅」的一声，我整个人飞了出去，撞上直升机平台的大门后倒地。他的身手和运动能力的完美配合，竟然令我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。真是失策，如果是比拼近身战的能力，我应该不会输给一般的匪徒，因为在警校时代，我可是有确实锻炼过的;但他居然可以完全压制我，他到底是受过甚么样的格斗术的训练？想到这里，我忽然觉得昏昏欲睡，刚才击中我的子弹难道是？

 

「睡吧！这可是强力麻醉弹，比上次的催眠瓦斯更厉害哦。想要抓住我，没那么简单呢！这次你的保护计划不错，可惜我一看就知道那幅《天堂鸟》是假的。」

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笑着说︰「今晚你已经很努力了，就奖励一下你吧！告诉你喔，不论是『夜鸦』还是我，都知道《天堂鸟》不是属于冰室的。你要是想知道真相，就去侦讯他一下吧！」他抛下这句令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，便穿戴好滑翔伞，小跑后顺利起飞，离开了这里。我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离开，随即因为麻醉弹的效力而昏睡过去。

 

当我醒来后，看见的是部下们担心的表情。我摇摇手，表示没有大碍。想到今晚的行动还是以失败告终，我不由得叹息，但我的决心越发坚定。

 

「可恶的怪盗『太阳王子』！我一定会捉到你的，不管要花一年,两年还是多久,能逮捕你的人,只有我而已!我发誓！」我暗暗发誓。

 

然而，这时的我并没有想到，我早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，跟用真面目出现的怪盗「太阳王子」碰过面;我亦没有想到，在不久的将来，我将会作出一个扭转我的人生的决定，而它更令我和我最初的理想渐行渐远…

 

待续